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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忽然消失的父亲4
因为费家没有男嗣，那时妈妈费可栖就在考虑对象这件事情上一早打定了要招上门女婿的主意，倒不是因为对所谓家族血脉姓氏的持着，更多是源于对爷爷的记念。因为当时妈妈还太小，对自己父亲的一切都没有的记忆，唯一能留下的，就只有这一个姓氏。
因为有这样的一个门槛在，妈妈青年时期的恋爱与婚嫁可谓是几经波折，从家人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就可以得知，当初妈妈可算是经历了几起虐恋分手的曲折戏码，直到三十岁那年才终于遇上父亲窦健华。
父亲窦健华也是位工程师，身为孤儿的他早年无依无靠，全凭优秀与努力才改变命运成为一个体面生活在大都市里的人。他为人谦和而内敛，社交关系简单，对一切都容易满足，更重要的是在婚姻关系里没有任何家族姓氏等需要坚守的条件。
母亲费可栖与父亲窦建华两人走到一起似乎是水到渠成，更是天作之合的互补，之后的婚姻生活也印证了这一点，母亲的种种骄傲与小任性都得到了父亲的照顾与维护。在婚后，母亲没有别人家的各种矛盾纠葛，只成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即使在生下费俏成为人母后，也依旧不曾有过改变。
在母亲对积水弄脏自己鞋裤的一路报怨声中，费俏开着车到了第三人民医院，台风过后的医院是个格外忙碌的场合，与街道外面的肃静冷清成鲜明对比。保洁阿姨一直在打扫，但也怎么也处理不净不断由行人带进来的积水。
费俏来到护士台打听楼层方向，再带着费可栖上楼去住院部，最终在最尽头的位置找到奶奶正休息的病房号。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奶奶躺在床上休息，费俏就拉住了当即要去推门的费可栖，用手指了指后再摇头示意。
费可栖明白费俏的意思也立即止步收声，隔着玻璃看里面的人就躺在那儿睡得安详，这才轻拍自己胸松下一口气，至少人是找到了，也还安全。
听到有脚步靠近，费可栖本能式地回身侧头，才松下的情绪立即就又提紧起来，脸上的神色也产生些许变化，唇线下抿之余眉头微扬。
“大姐，好久不见。”费可楠礼貌而又疏远的打招呼。
二姨费可楠是个身材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模样，但却绝不会显得臃肿木讷，戴着银丝边的眼镜，一双眼睛格外的睿智明亮，烫着时尚又不失干练简洁的短发，一身丝制的衬衫配着黑色的长裤，整体来讲颇具书卷气，与她的身份倒是非常相符合。
相比费可楠的礼貌，费可栖可没那么好的修养脾气，一见到面前的人就似是瞬间火气上头，蹭地一下上前半步，任是费俏要去拦都慢了一拍。
“可楠，你怎么回事儿？一声不哼的把妈送进医院，都不用跟我打招呼的吗？妈生病这么大的事，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昨天风大雨大，我把妈送来医院后就赶上最凶的一阵儿台风，跟你说了无非是多一个人着急，你难不成还能逆风赶过来吗？”
“这说得还是为我着想喽？”
“我就是为了你着想，你这急脾气知道了，真要顶着台风赶过来出了事儿，我还不得负责？再者讲，你又不是医生，来了也帮不了什么，不如好好在家待着省事儿。”
“唉，你怎么说话的，那可是我妈。退一万步讲，对她我有绝对的知情权，她病了凭谁都不得立即告诉我这个亲生女儿吗。”
听到费可栖说到“亲生女儿”这个字眼，费可楠的唇角略有下沉，费俏看在眼里立即察觉到自己母亲这是口不择言了。二姨费可楠是奶奶收养的女儿，这算是二姨的一点心头刺，费可栖再生气上火也不该说这种话出来，太伤感情，便立即就扯了一下她的衣摆，冲她打了个眼神。
经费俏这一提醒，费可栖也将慢的一拍找回来，意识到自己是嘴比脑子快，说了些过份的话，当即有些愧疚地将到嘴边的话停下，气焰也顿时消退许多。虽然面前的费可楠没有反击她，但她倒是先收声，之后硬着脖子别过目光，再转了别的理由小声嘀咕不满。
“总之，咱妈生病进院，甭管是下雨还是下刀子，刮风还是刮炸弹，我就是得第一时间知道。我也奇了怪，邻居怎么就给你打电话不给我打……”
对于费可栖的不服输、无理也要狡三分的个性，费可楠一点都不陌生。费可楠十分不喜欢自己这个任性娇蛮的大姐，但也知道要这么争论下去会没完没了，就懒得多与她讲道理分胜负，只平静地再解释了期间缘由，好让她明白。
“我留了电话给李婶儿，逢年过节都订礼物送她，就是让她每天串个门儿去照看妈的情况。她打电话通知我，那是我心思严谨，早有预案。至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了。”
费可栖一听这话还要再争论，费俏赶紧拉住，将手里的的袋子塞给费可栖让她轻点进去将东西放下。自己则冲二姨费可楠礼貌示意，请她到旁边跟自己讲一下奶奶的情况，然后二人沿楼道向前去露台。
“二姨，我妈就是嘴快，说话只顾一时爽快，但她没什么坏心思，您别多想，也别跟她计较，我代她向您赔不是了。”费俏跟在费可楠旁边走动，并为费可栖的言论道歉。
“唉，要是我爱跟她计较，早八百年就要被气死了。没事儿，我懒得跟她计较，俏俏你放心吧。”
“还是二姨大度。”求得原谅后费俏当即笑眯眯地卖了个乖，顺势挽上费可楠的手臂。
“这嘴甜的，可真不像是你妈亲生的女儿。你们家呀，也就你最招人喜欢，又会说话又会做事，你妈有你这个闺女真是好福气。”费可楠对费俏的笑容与乖巧很受用，笑着轻拍她挽着自己的手背，之后又轻轻叹息一声，感慨说：“唉，要是咱们家费娇有你一半灵气活泼，就好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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