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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圆满的项目会

杨姜在吐槽夏萧何的同一时间,他不知道夏萧何好巧不巧跟他在同一家店吃饭。

菜都是特色菜,两桌基本相同,但谈话内容完全不同。

四个策划一男三女,外加夏萧何,五个人围着桌子盘腿坐并不显挤。

夏萧何身边放着个小打印机,‘咔咔’响着往出吐纸。

“我不赞同用这个《K.ring》策划案,完全没什么爆点,人设也做得不够丰满,立意也全扭曲。”说话的是齐妙人,长头发碎花连衣裙,皮肤白净也漂亮,就是爱戴一个酒瓶底厚的黑框眼镜。

“要连环杀人都没爆点,什么才有爆点!”齐妙人对桌坐着林家可,林家可瘦高又帅,堪称策划组组花。

“你两不要每次开会都吵,说点实际性的不行吗?快八点了都,齐妙人你别说那么笼统,分小点说也好做会议笔记。”每次站中间的是陆小香,她丈夫是北京土著,靠收房租都够胡吃海喝,大学毕业靠关系进了佳禧传媒,为人低调,永远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专业水平也中等,只是每次都能抓住重点,尤其开会,做的会议笔记堪称完美。看看还在专注看策划案的夏萧何,陆小香无奈道:“齐妙人你没事多让让组花,别老吵,吵的孟娇都头疼。”

“我还好。”孟娇小声赔笑着道,孟娇今年才大三,只是暑假实习,对谁都习惯性礼让三分。

“都说了别叫我组花!”哦,忘了说,组花林家可脾气不太好。

“那开始吧。”夏萧何正好看完了手里的电影策划案,二十张PPT的内容足够码盘,导演、演员、剪辑、编剧等都是填的拟邀,证明目前什么都没定下来。

四个人面面相觑,末了,齐妙人踌躇一下,还是开口:“头儿,为什么要做这个项目?”

夏萧何从打印资料里抬起头:“这个项目,我有预感稳赚不赔。”

……

预感这种东西最虚无缥缈。

夏萧何今天开了一天会,早上进会议室前发下来一个简单故事大纲加人设,一张A4纸就能放下的内容,让四个人立刻开始做项目招标书,包括码盘。夏萧何做这一行并不算久,但她是有眼光的,一路升到现在的位置,人脉和专业技能都没少增长,往往她一开口,项目就是满盆钵,想合作的人像过江之鲫。

人这个东西,就是顺的人就一直顺利,像开了外挂,挡都挡不住。不顺就倒霉透顶,周身盘绕衰气。当然大多数人,都是起起落落,平凡一生。

夏萧何一直是第一种,来佳禧传媒的人多数都以她为目标。只是现在变了,不知道哪个嫉妒眼红的王八蛋一个暗吃回扣的帽子扣下来,真真假假还没查清,母公司赶紧高价挖角来倪子佳,一山不容二虎,夏萧何最近简直衰气缠绕,莫名其妙就坐实了暗吃回扣的罪,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位子上坐的人就不是她了,现在的夏萧何简直人人避之不及,码盘是真拿不下来。

齐妙人对林家可使个眼色:“组花你先讲下这个故事。”

故事开场是在天津,地点是在海边,连续大雨后天终于放晴,海水退潮后,环卫工打扫时发现有女人残肢,迅速报案再到现场,残肢失踪,只留下一只眼球,随后临近的几个市区接连发生相似案件,凶案发生均在雨天,以天津为中心,成立专案组,根据现场的遗尸痕迹,模拟凶案发生过程后画出凶手脸像,但图库搜索显示的嫌疑人均无作案动机,案件陷入僵化。

随后有独居女子报警,她住在六楼,夜里窗帘晃动像有人影,正巧她同学在警局实习,跟她到家里对比勘测后意外发现此人似乎是凶手,警局守株待兔,终于捕获凶手,但摘下凶手面罩才发现是实习警察(凶手在暗,知道案件进展,被凶手胁迫来此,又在凶手的干扰下被警方失手开枪打死),该独居女子在实习警察葬礼后失踪一周,再被找到已经死亡,尸体腐烂严重,凶案现场为自杀痕迹,但亲属均证明该女子无死亡动机,且密闭的屋子里玻璃窗上粘着一只眼球。

案件一压再压毫无进展,网上舆论纷纷,实习警察家人与独居女子家人互相认为自己子女死亡原因是对方,双方协商未果后告上法庭。此时专案组根据累计资料,确定凶手职业为持资格证的整容医生(男,28岁左右,左撇子,幼年生活不幸,内心憎恶女性),并且在他身边有一个帮忙善后并制造其不在场证据的女性(两人为被胁迫关系)。故事最后,凶手暴露,该女性顶罪,凶手改头换面逃脱。

外面的雨声小了点,桌上半素的寿喜烧正烧的滚起来,组花林家可讲完了,开始伸筷子,还没碰到肉,硬生生被齐妙人拨开冲进了一团生菜里,组花林妙可夹了生菜咬的咔嚓咔嚓,盯着齐妙人眼里放凶光。

“夏姐。”齐妙人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故事长度倒是够做电影,但是没头没尾,而且最近的同类型题材太多了,咱这个没什么竞争力啊。”

趁齐妙人说话不备,林家可夹到肉,眼睛一眯完全送进嘴:“是啊,要不夏总你再想想。”

夏萧何一扫全场:“所有人意见一样?”

是的,所有人意见一样,都沉默不语,寿喜烧下面的火烧完灭了,屋子里安安静静。

“先继续做吧。”夏萧何下了定论,她抬头环视四人,眼里带有光芒,神情笃定:“我还有事,你们吃了早点回去。”

“夏总你还有约啊?”组花挑眉笑着问。

实习生孟娇跟着小声问:“什么时候发喜帖?”

空气里气氛突然凝固,孟娇直觉说错了话,但夏萧何在北京没亲戚,她一直埋头工作,也没什么好朋友,再说上班上到她这个咖位上,也不用下雨天还奔波过去约,除了男朋友孟娇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更何况组花的意思不也是……

“明天迟到扣工资。”夏萧何面不改色,笑笑拿着资料装进包,人出了木式的拉门,又回头戏谑道:“别学赛珍珠。”

雨里混杂着脚步声,能听见夏萧何走了,屋里四个人却再没人动筷子,良久,齐妙人看着孟娇质问道:“你不知道夏姐是因为她未婚夫意外死了才来北京的么?”

公司里没人不知道的八卦消息,尤其实习生稚气未脱,进了公司专业技能没掌握,八卦到先摸了个门清,怎么可能犯这种常识性错误?!

组花笑笑,意有所指:“公民言论自由,孟娇,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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