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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好啊，1990 13
来也没什么好事可说，无非就是过来告状，替许家明讨要个说法，老太太如果不亲眼看着她妈把她骂个狗血淋头，是断不会罢休的。
左右这件事她已经事先跟母亲大人汇报过了，因此挨顿骂对她来说，比挠痒痒还不如。
她妈显然也和她一个想法，象征性地意思意思，雷声大雨点小的就给糊弄了过去。
她奶拿她娘俩没招，又前言不搭后语地叨叨两句后，便转身开门离开。
许妈妈用最后一个饺子皮将盆子里的饺子馅儿刮蹭干净包好，转头看了眼在一旁安静玩纸的许家明，脸色蓦地冷了下来。
“许家明，过来！”
许家明听了连忙扔了纸小跑了过去，“妈，干啥啊？”
许妈妈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块奶糖递过去，“你二叔这几天都教你啥了？”
许家明对着奶糖咽了下口水，一旁的许磊磊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给出了同样的反应。
他想伸手去拿，不料他妈却忽然把手抬高，“妈问你话呢！”
许家明眼巴巴地看着那颗糖，皱着小脸有问必答：“我二叔教我泡妞呢！”
许磊磊晃了个神，缩着脖子往她妈那边看了眼，果不其然，她妈那张脸比之前更黑了。
“许家明，你知道‘泡妞’是啥意思吗？”许磊磊抢先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敢往外说，”许磊磊立马摆出一副当姐的架势，“你那话要是跑去跟外面的人说，看人家不把你打死的！”
勤奋好学的许家明十分诚恳的问：“姐，那‘泡妞’到底是啥意思啊？”
许磊磊又瞧了眼她妈，觉得那脸色可算是好些了，这才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不适合知道这个，总之以后别再说了，把二叔教你的所有东西都忘了，听见了吗？”
许家明听话点头，“听见了。”
见此情景，她妈那一张脸终于是个可以看的模样了。
“一定要记住喽！”许磊磊又一次叮嘱。
许家明咧嘴嘿嘿笑了一声，蹬蹬蹬跑到他妈面前仰脖而后环住她的大腿，“妈，我要吃糖！”
他妈便就十分没有原则的把手往下一探，爽快地说：“给你！”
许磊磊的脸色小幅度的难看一瞬，却也没去跟她弟争抢。
许家明喜滋滋地打开糖纸，想了想，小短腿又跑到他姐面前，“姐，咱俩一人一半。”
许磊磊赶紧摇头，“姐不吃，你吃吧，姐不乐意吃！”说着便将她弟的手往回推，一路推到了他的嘴里，“快吃，好吃着呢！”
“姐你咋不吃啊？”许家明含糊地问。
许磊磊嘿嘿笑了笑，没答话。
“你姐天天放学在路上买糖吃。”许妈妈收拾了面板和盆，要出去的时候，恰好将话接了过去。
许磊磊怒目。
许家明撇嘴眼瞅着要哭，“姐你咋不带回来给我吃点啊？”
许磊磊手忙脚乱的把弟弟拉过去，抬手擦掉他嘴角流出来的奶汁，“啊，姐下次再买就给你带回来，行了吧？”
“嗯！”许家明重重点头，给自己擦掉了眼泪。
她妈去外屋给灶坑生火烧煮饺子的水，她奶在东屋一会过来看一眼，一会又过来看一眼，许磊磊透过窗户发现了，回头问许家明，“你在咱奶那吃饭了吗？”
“吃啦！”许家明自行折了个纸飞机绕着她姐周围飞。
“吃的啥？”
许家明模拟着从嘴里发出自己想象中飞机的声音，口水粘了一嘴，“鱼汤。”
“哪来的鱼？”
“奶奶说大姑给拿来的！”
许磊磊倒不介意什么鱼不鱼的，让她看不上的是他们明明都已经吃过饭了，却还老盯着别人家的饭桌不放，就不怕撑坏了吗？烂酸菜还老惦记！
“妈，我奶在外面一直往这边瞅。”水烧开，许妈妈进屋拿饺子的时候，许磊磊撅着嘴不高兴地说。
“瞅就瞅呗，破酸菜馅儿饺子，啥好玩意似的！”许妈妈满不在意地回，“想吃就给她一口。”
“他们都吃完了还来吃，那鱼不是比酸菜好吃多了？”
许妈妈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别那样！”
“我哪样啦！”
“那是你奶，吃咱家点东西能咋的！”许妈妈说，“她对你不是也挺好的？”
好是好，就是对她没对许家明那么好。
“等会煮好了你端一碟拿过去，”许妈妈说，“给他俩尝尝。”
许磊磊不乐意。
许妈妈又说：“你爷你奶平时想吃个饺子也不容易，那么大岁数了动动手都费劲，想吃就吃点呗！”许磊磊还是不动弹，她妈又商量着说，“够你吃的，妈今天特意多包了，听点话吧行吗？”
许磊磊张开嘴，“啊。”
许妈妈端着饺子出去煮，许磊磊随后跟了过去，看着她妈往灶坑里填柴火，默不作声。
“酸菜馅儿还是你奶教妈妈和的，你姥家从来不吃酸菜，妈妈刚嫁过来的时候他家吃的啥妈妈都不会做，都你奶手把手教的……给妈把饺子下到锅里。”
许磊磊照做。
许妈妈用大勺子沿着水边转了几圈，等饺子也跟着转起来后，盖上大锅盖。
“别这么小气！”
许磊磊乐了。
“明天莫莉家她姥办事，你别去找莫莉了，自己上学。”
许磊磊点点头，她小舅都来了，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跟莫莉她爸打架不过就是顺便，她先开始还以为他是专门来给莫莉她爸一个教训的，谁知把这话跟她妈一说，却只换来一声不怎么畅快的笑。
虽然还无法参透那笑声里的含义，但大致意思还是可以理解的。
“妈你也去吗？”
许妈妈叹了口气，“去看看呗，她家也没啥人，能帮点是点。”
有了这么一个先决条件，隔天许磊磊再去袁青城家就有了十分充足的理由。
她妈去帮忙了，家里没人给做饭，许家明有奶奶管，她就只好自己找饭吃了，那去谁家吃呢，理所当然的就是对门啦！
今天袁青城也是自己在家，他妈也去莫莉家帮着忙活了。
不同的是他家有现成的饭，热一热就能吃。
许磊磊和袁青城头碰头吃馒头。
“你今天有空给我补课吗？”吃完撂下筷子，许磊磊擦擦嘴问。
“有啊，”青城把碗筷收拾到厨房，转身看了眼随后而至的许磊磊，“你要准备当个好学生啦？”
许磊磊叹气，“快期末了。”
袁青城忍不住笑。
“溜溜玩了一学期他们都没管我，要是期末再拿个不及格的卷子回家，我爸估计得把我打出去，年都别想过消停了！”
“那你提前告诉我，我得去看热闹。”
许磊磊抬脚照着袁青城的腿踹过去，“瘸腿不想好了对吧？”
“哎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袁青城慢慢转过去，艰难地皱紧眉头，膝盖一弯，身子矮了下去。
许磊磊惊住，“咋了？”
“被你踢的好像更严重了！”
“啊？”
袁青城低低吭哧两声，“你说咋办吧许磊磊！”
“咋办啊？”
“赔钱！”
“啊？我没钱赔啊我……”慌了神的许磊磊忽然用余光看见袁青城嘴角边的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赔钱，“我呸！”
“哈哈哈哈……”
许磊磊抓狂，“袁青城我打死你得了！”
“我跟你闹着玩呢啊，你看你还当真了！”
许磊磊不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
“哎你……好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别打了，疼，疼，真疼……”袁青城一边笑一边挡，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疼死你！”
“我错了，错了……”
“错哪了？”
袁青城全程笑嘻嘻：“许磊磊你还要不要补课了？”
许磊磊立马变了一副面孔，收敛起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模样，十分乖巧地低下头：“我错了！”
袁青城摸宠物一样地摸了摸她的头。
许磊磊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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