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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凶手是你!
“小邢捕快!冤枉啊!人真不是我杀的!”班主在地上蹭爬,抱住邢梓夕的腿,哭嚎着喊冤。
满院子里的人还处于震惊中,不少都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望着班主。静寂中,班主的声音愈加刺耳。
“怎……怎么可能……”有人喃喃自语,却被旁边的人扯了袖子,立时噤声,再不敢说一句话。
邢梓夕嫌弃的抽出自己的腿,退后两步,不让班主再碰着自己。
汪辛仁乖觉的搬了一把椅子在邢梓夕后面,让她坐下。
邢梓夕扬着头,下颔向班主一点:“别嚎了!一五一十的,把实情都说出来!”
班主不敢再瞒着,合着满地尘土,连起身都不敢,把之前瞒着的事情全倾倒出来。
绿蚁向来在荣华班里过得不错。她舞技别说赶不上肖十一娘,连另外几个舞技上佳的也比不过。然而待遇却是与肖十一娘一般的头牌,件件不输人。大家都以为是因为绿蚁是荣华班一开始就在的老人,别个资历不如她,故而比不了。实际上却是因为绿蚁是班主的姘头,因此班主处处厚她三分。这事儿并没有什么人知晓,班主一向小心翼翼,有人的时候总显得不偏不倚。
然而半个月前,绿蚁病了,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练舞登台都没什么精神。班主也关心过绿蚁的情况,却被绿蚁反过来问他,要不要成亲。班主哪儿愿意成亲,真想娶绿蚁早娶了,哪儿至于多么多年一直只做情人!于是三言两语的将绿蚁哄过去,就当这事儿过去了。不想没两天,绿蚁死了,还是被人剖了肚子剜了子宫死的。班主心里别提多难过,却也无法可想,更不敢将两人关系说出来,引来捕快的怀疑。
而这次,班主丢了的东西,是绿蚁之前留在他房间里的一支发簪。班子里别人都敢说自己丢了东西,班主哪儿敢?教人知道从他这儿丢了绿蚁的东西,简直就是直接将自己推上凶手的位置!
“小邢捕快!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对绿蚁不够好,不是东西,可我绝无可能杀了绿蚁!”班主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向邢梓夕叩头,“求小邢捕快千万破案,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冤枉不冤枉,你也不是好人!”汪辛仁气愤不已,按着腰刀,恨不得上去踹班主几脚。
邢梓夕听完却不声不响,目光放远,只望着天边的云。她的手摩挲着刀柄,双眉紧蹙。班主给的信息里,似乎补全了很多,但最重要的部分依旧缺失。何况班主的话里是否还有隐瞒,也需要斟酌。不过,班主的确是她推断出来,有可能是凶手的其中一人。
汪辛仁见邢梓夕不声不响,悄悄凑到邢梓夕身边,小声询问:“小邢头儿,可要把人锁回去?”
邢梓夕摇头,回过神来,望着肖十一娘,却是宛然一笑:“我们是接到肖十一娘报案来找丢失的东西的,如今失主这么多,怎么可以不管呢?”既然纸条上说了丢东西的是凶手,那么就一定有其意义在,而不会是简单的一个恶作剧,“去,挨个地方找找,务必将东西都找出来!”
捕快们行动找东西,荣华班里自然配合。当真翻了这一下,东西却并不难找。后院里一棵树底下有新挖的痕迹,起出来一看,各人丢的东西都在里头,包括班主丢的绿蚁的那只簪子。倒是最早说丢东西的肖十一娘的帕子,没在里头。另外就是多了一对儿小瓷瓶。有人认得,那对儿瓷瓶儿是肖十一娘的,确切说,是货郎送个肖十一娘的。
“呵,大约是我记错了,帕子许是被妾放哪儿忘记了。”肖十一娘并不在意,笑吟吟望着邢梓夕。
邢梓夕把玩瓷瓶,打开嗅了嗅,一股花香。瓷瓶里头已经空了,不过从残余的东西来看,应是护肤的膏脂,粉白粉白的:“肖娘子丢了这个,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肖十一娘摇头,“这确是许货郎前几个月送妾的,然而当时妾并未收。至于后来这膏脂去了哪儿,妾也并不知晓。”
邢梓夕颔首,转向一直跟着的许方:“许货郎怎么说?”
许方望着瓷瓶儿眼睛都直了,看起来跟魔怔似的自语:“不可能,怎么会?绿蚁明明说,明明说,十一娘收了的……”
不需多说,邢梓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许方送了这膏脂给肖十一娘,肖十一娘推拒了。后来或者是许方请绿蚁帮忙,也或者是绿蚁主动帮忙,要将膏脂再给肖十一娘。绿蚁转头告诉许方肖十一娘收了,实际上却是自己昧下用了。
“这么说,这个应该算是绿蚁丢的东西了?”邢梓夕将瓷瓶儿放回找出来的那一堆东西里,“照这么算,整个荣华班里没丢东西的,只有肖十一娘。”
汪辛仁眼睛唰的就亮了,刀片子亮出来,兴奋得简直一副要对月长嚎的架势:“那凶手找到了?”
邢梓夕不说话,只是盯着肖十一娘。
肖十一娘镇定得很,也只回望着邢梓夕,不亢不卑,落落大方。
“不!不可能!”许方冲过去拦在肖十一娘面前,说话依旧结结巴巴,却斩钉截铁,“十,十一娘,不,不会,不会杀人!绝不是十一娘!”
邢梓夕上前拍拍许方的肩:“急什么,我从未怀疑过肖娘子。”转头命令汪辛仁,“将班主锁回去。”
“不是我!冤枉啊!”班主不停的喊冤。
汪辛仁却不管不顾,直接将人锁了。
“你冤枉?”邢梓夕注视着班主,“别告诉我,你当真不知绿蚁到底是什么病!”
班主半声嚎叫噎在喉咙里,浑身冷汗直冒,僵直了身体,再不敢吭一声。
“绿蚁为何被剖宫?就只是凶手残忍?”邢梓夕冷笑,“窈儿被剖腹,不过是障眼法。绿蚁之死,分明是因为被手术强取了胎儿,才失血过多死的!”在荣华班的帐子里,得知上官渊见到时绿蚁还活着,邢梓夕就想到了一些。之后问了给绿蚁看病的大夫,自然知道绿蚁的“病”其实是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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