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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凶手锁定了?
上官渊一觉好眠,直睡到半夜才醒。撕书一直在房外守着,然而没有上官渊的吩咐,他也不敢进去打扰。
听到上官渊叫进,撕书这才带着一串丫鬟仆从进去伺候上官渊洗漱。待上官渊收拾好了,别人全部退下,撕书这才呈上一封书信。
上官渊嘴角噙着笑,慢条斯理看完书信,摇头晃脑的赞叹:“小邢捕快还真是厉害,这就锁定了人了!”
撕书配合着上官渊,也跟着笑:“既然小邢捕快已经找到了人,那咱们就不用动了吧?”
上官渊摇头:“好歹答应了肖十一娘,总不好食言。再说想要确定究竟是谁,证据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咱们就在背后推一把好了。”
“是。”撕书恭敬退下,出去将上官渊的意思传达给风崖。反正大半夜跑来跑去不得安宁的也不是他,他也就不操心了。
白天不得安宁的隐在暗处跟着邢梓夕的风崖,没有撕书的好命,只能在得了主子的令后大半夜的跑来跑去找证据。邢梓夕身为府衙办差人员不能因为怀疑就定罪,不能随意进别人的房子搜。但作为上官渊养的暗卫风崖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邢梓夕重点盯上了两个人,风崖就将那两人的房间都仔仔细细的搜了个遍,故意装神弄鬼的吓唬了一下那两人,看那两人的反应作为,倒是可以确定凶手究竟是谁了。于是,风崖在折腾了一夜之后,将东西呈给了上官渊。
上官渊连碰都不想碰那东西一下,就着撕书的手瞅了那东西一眼,嫌恶极了。
“郎君,可要将东西给小邢捕快送去?”撕书恭恭敬敬的问。
“送去?”上官渊眼睛转了转,恶劣的笑了,“干嘛要送这个给她?她不是能耐?让她自己查去!”
“啊?”撕书愣住,不懂郎君这是要干嘛。让风崖帮着邢梓夕找证据的是他家郎君,让邢梓夕自己查去的也是他家郎君。
上官渊甩开折扇,一副潇洒风流的气度:“去,给邢梓夕送个字条!”
字条还是风崖送的。没有直接交到邢梓夕手上,而是给了汪辛仁。
汪辛仁正在上衙的路上,哼着小曲啃着包子,忽然面前飘下来一张字条,血淋淋的字在上头,直接粘在他额头上,还有个飘忽莫辩的声音在喊冤,偏生见不着人在哪儿。汪辛仁吓得包子也丢了,顶着字条一路跑到府衙,上气不接下气,跟后头真有鬼撵着似的。
邢梓夕好不容易才安抚住汪辛仁,拿着字条却是皱眉。
“真凶丢了东西。丢的就是证据。”
字条上就这么两行字,用朱砂写的,还故意将字写的扭曲,做出鲜血淋漓的样子来。且不说这字条是真是假,只这恶趣味就不是什么好鸟。
邢梓夕教捕快们莫将字条的事说出去,尤其是叮嘱汪辛仁。汪辛仁大约是被“鬼”吓坏了,连连摇头,小脸儿白得跟刷了面粉似的,走路两条腿都打摆子。邢梓夕见他这样,只能将他留在府衙,带着别人出门。
荣华班的院子里,所有人都在排演。绿蚁死了,窈儿死了,勾栏里的舞娘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是她们。然而她们吃的是这碗饭,纵使再怕又如何?该表演表演,该上台上台,连丝儿差错都不敢出。只是再没人敢单独出门了,恨不得整日只在家里待着,周围守着至少七八个人。
邢梓夕带着捕快们上门,见到的就是荣华班的人一个不缺,还多饶出一个货郎许方,倒是让邢梓夕又省了些事,不用再去把许方叫来了。
“小邢捕快!”班主满头大汗从屋里出来,热情的迎接邢梓夕,“可是案子有进展了?那凶手可找到了?”
班主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邢梓夕身上,灼灼的望着她,想要从她口中得到好消息。奈何,邢梓夕的回答却是轻轻摇头。那些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连光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麻木。
“我今儿来是有人报案说丢了东西。”邢梓夕一边说一边注意院子里众人的表情,尤其是她怀疑的那两个。然而那两个却都是一副愣怔的样子,没有心虚。邢梓夕暗地里皱眉,丢东西的不是那两个?凶手另有其人?
班主讷讷询问:“这……小邢捕快,请问是谁报的说是丢了什么?”
“是我。”肖十一娘越众而出,先向邢梓夕施礼,“感谢小邢捕快拨冗前来。”
邢梓夕矜持颔首。她与肖十一娘对视,便从肖十一娘眼中看出笑意,明白她是为了配合才故意认下的。聪慧如肖十一娘,当真难得。
“十,十一娘,你,你丢了什么?”许方凑到肖十一娘的身边,小声的问。他连头都不敢抬,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脸就红得厉害。
“不过是张帕子,只不过是逸乐侯送的,不敢怠慢,才报了案。”肖十一娘淡淡的回答。
“哎?十一娘你也丢了东西?”一个舞娘口快,跟着说,“我也丢了!就在屋子里头丢的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贼,屋子里头的东西也偷!”
“我也是!”立刻有人跟上,“我丢的是个罐儿蜂蜜。好不容易得的呢!”
七嘴八舌的,院子里不少人说起自己昨夜丢了东西。有丢帕子的,有丢蜂蜜的,有丢耳坠子的,还有丢了笛子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邢梓夕只觉额头青筋直跳,怕这是所有人都丢了东西,那送字条的这是在玩人呢!
捕快们也是面面相觑,望向邢梓夕,希望她能拿个主意。
邢梓夕压下性子,硬挤出一个笑。说话声音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既然这么多人都丢了东西,不如所有人都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谁丢了什么。这案子怕不简单,或者与之前的凶案有所关联,还是仔细些的好。”
这番话吓到了荣华班的人,一个个都匆匆忙忙的奔回自己房间检查,生怕除了什么差错。
只有许方不是荣华班的人,留在院子里。另外班主也在,陪着邢梓夕。
“班主不去查查自己的房间?”邢梓夕体贴的问。
班主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看空了的院子,又看看十来个捕快:“这……”
“班主只管去,不必担心我们。”邢梓夕找了个椅子坐下,一副安然等待的样子。
班主这才惶惶离开。
邢梓夕瞅了一圈,对唯一还在许方起了几分兴致:“许货郎要不要也回去查查看自己丢没丢东西?”
许方摇头,脑袋快埋进胸腔里去了:“不,不,不用……小,小的,卖货的,每日早起,都,都要点,点一遍东西。不,不,不曾丢。”
邢梓夕点头:“那就好。看来凶手只盯着荣华班了。”
许方沉默了一时,好不容易才积攒了勇气:“小,小邢,捕快,为,为何说,东西丢了,跟凶手有关。又,又为何,说,凶手盯着的只有荣华,荣华班?”
邢梓夕大笑:“别人什么都没丢,偏荣华班所有人都丢了东西。显见这是凶手给的下马威,是在警告荣华班呢!没准儿,凶手与荣华班的人有些什么过节呢!”
许方听了邢梓夕的话便不再开口。
倒是邢梓夕大约是无聊,又问:“许货郎今儿怎么来了荣华班?”
许方听到邢梓夕问这个,竟挤出一丝儿笑意,脸上更红了:“前,前些日子,得了海外来的,两瓶玫瑰花露。今儿,要,要送,送十一娘的……”
“哦!”邢梓夕笑笑,不置可否,“许货郎倒是痴情。”
邢梓夕与许方聊了这么两句的功夫,荣华班的各人又都出来了。果然是全都丢了东西,一个不少,除了班主。
“班主,你什么都不曾丢?”邢梓夕不问别人,只问班主。
班主眼神躲闪,回答时竟也带上了许方的磕巴:“不,不曾,不曾丢……”
“当真不曾丢?”邢梓夕站起来,缓慢踱步到班主面前,围着他绕了一圈,问起来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是当真不曾丢,还是丢的东西不好说出口?”
班主当即被吓得跪下,哭丧着脸,死命摇头:“小,小邢捕快明鉴,不,不曾丢!”
“所有人都丢了,只你不曾丢!”邢梓夕冷着脸,嘲笑,“班主,你觉得,我会信?还是说,别人会信?”
“求,求小邢捕快明鉴!不,不曾丢啊!”班主整个人伏在地上,胖大的身体恨不得缩成一团。
荣华班里的人被这变故吓着了,惊疑不定的看着班主。
邢梓夕弯腰,凑到班主耳边,轻声说:“你也丢了东西了。像其他人一样,是个贴身或者不离身的物件。”
班主听着邢梓夕的话,浑身颤抖,惊恐的望着邢梓夕,嘴唇哆嗦得话都说不出来。
“只不过,那物件不是你的。”邢梓夕直起身,居高临下瞅着班主,睥睨,“那物件,是别人的。或者说,那物件,是绿蚁的。我说的,是也不是?”
众人哗然。
班主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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