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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湛,接住我!
我穿进了一本民国小说里,还成了反派的情人,并且得罪了女主。
穿越的第一天,
我手撕江湛的红颜知己们,还把他的白月光女主打成了鸡窝头。
白月光倔强仰头,眼里泪光点点。
江湛看见了,满脸心疼地越过她,捧起我的手。
“打这么多人,累坏了吧?”
……
江湛的生辰宴这天,我干了一件大事。
我把江湛的绯闻女友们打了个遍,几个小姐头发凌乱,细白的手指揪着手绢小声地啜泣,眼泛泪花,当真是我见犹怜。
江湛拿枪把磕桌沿,黑洞洞的枪口冲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娇弱小姐。
他歪了歪头,失笑问我:“你方才告状……说她们欺负你?”
我用力地点点头,生怕江湛不信,我还撸起袖子,露出来被那个歌女攥红的手腕。
江湛挑了挑眉,像是调笑一般说道:“哟,小可怜。”
我甩了甩袖子得意地朝他笑,然后倒豆子一样,给他讲述我今天是怎么被他这几个江湖上的“红颜知己”欺负的。
江湛直直盯着我,煞有趣味听我说话,不时点点头应和一声。
歌女扯了扯她被我撕开的袖子,抚了抚被我抓乱的头发,小声嘤了一声。
江湛横眼过去,枪口对准那个歌女。
“聒噪。”
歌女的小脸霎时间白透了,几个娇女缩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们这般表现,衬得端坐在最远处,衣袖尽被我扯散,头发也被我揉乱的女主更像是一枝遗世独立的莲,清雅自矜。
她相貌姣好,身材凹凸有致,就算坐在阴影里也如月一般莹莹生辉。
她叫楚兰君,是远近闻名的绣娘。
江湛曾经就喜欢她这股孤高感,远远地供着她,尽管楚兰君从来没有垂首正眼看过他,他也依旧是她最虔诚的信徒。
直到我穿越而来,江湛不喜欢小白花了,他说他就喜欢我这样的人间小牡丹。
想当时我穿越的时机非常巧妙,江湛和楚兰君正被围,为首的山匪拿着枪恶狠狠地看着江湛笑。
“江都统,再见了!”
书中楚兰君为寻死飞身替江湛挡枪,江湛为了救她,寻遍天下,找到了一株价值连城的血王参才保住了她的命。
江湛也因此承她的情,为她反叛,最后死在了乱枪之下。
他说,他的爱人是月光。
他死在夜里,月悬在天上。江湛仰首去望,伸手捧了一捧月光,混着鲜血缓缓塞进了心口里。
作者在江湛身死之时写了一句话:
他不知道月光厌尘,连落在他身上都觉得嫌恶。
书中江湛身为江淮都统,为人亦正亦邪,很难以正常人的好坏标准评判他。他做过许多坏事,我并不可怜他,只是怜惜他对楚兰君那一腔炽热的爱。
所以我骑着马出现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我就是江湛的救世主。
山匪没料到我的出现,他的枪走火惊了马,马凄厉嘶鸣朝山匪侧翼踏去,我不敢再抓着缰绳,朝江湛飞扑而去,嘴里还喊着:“江湛!接住我!”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真的过来接住我,掐着我的下巴问我:“妖女,你是来挖江某人心肝的吗?”
回忆到此终了,时过当前。
江湛的大会客厅里,娇女们的嘤嘤啜泣声终于止住了。
见江湛发了怒,歌女乖顺地垂下眉眼,不敢再作声。
我得意洋洋冲江湛笑,颇有一些小人得志的意味。
江湛就吃我这一套,无奈地扶额,扫视一圈跪在他面前的莺莺燕燕,而后说道:“学得挺快,知道打人先打脸了。”
我虽然没抓花她们的脸,但我把她们每个人精心编好的头发,全拆散了。
她们之中,有江淮黄鹂之称的歌女,有惊鸿之名的红楼头牌,还有几个大门大户的娇贵小姐,被我一个不落得全打了个遍。
我从不打没准备的仗,自从我被江湛接回家,她们用言语侮辱我,表情挑衅我开始,我就准备好要给她们一个教训。
楚兰君当然没有挑衅我,我打她是想送她出去。
她厌恶江湛,尤其在江湛接我回家之后,她还曾几次想送我回家,想帮助我脱离江湛的魔爪。
江湛对我很好,我初来乍到,他敬着我事事顺着我。尽管我有时候炸毛,呲牙咧嘴和人打架,他也不问缘由替我撑场子。
他说他叫江湛,这两个字够我在江淮横着走。
他对我毫无保留的偏爱,让我有些心虚,我忍不住想稍微偿还他一点。
我就问他:“江都统有没有什么梦想?”
“梦想?”他笑:“我想养一匹马。”
我满脸写着不信:“江都统这么大的官,没有地方养一匹马?”
他转过脸品茶,过了许久才缓缓道。
“我只有一块被月光照了四年,依旧寸草不生,狭窄干枯的地方。”
江湛可真可怜。
我连夜在后院刨了一大块地送给江湛。
他起来时我还在后院劳作,他站在二楼拐角的窗户处看到我时,手里拿着的晨报都掉了下来。
“祁秋秋!谁让你做活的?”
江湛的眼睛扫过我身边欲言又止的下人们,把他们各个吓得抖了三抖。
我拉着江湛的胳膊,得意地给他展示我一晚上的成果。
我没做过什么活,一晚上刨出来的地也才不过一丈宽,土没被翻上来,石块还在表面留着。
江湛看了一遍,抿了抿嘴。
可能是想夸我又不知从何夸起。
毕竟我太优秀了,
人之常情
我贴心地给他指了指几块鼓起来的包,骄傲地对他说道:“我昨晚种了好多作物,什么玫瑰百合茄子西红柿,我全都撒下去了,就连我昨晚吃剩下的桃核都埋里面了。”
我拍着胸膛跟江湛保证:“等春天来,你那块地保准长得郁郁葱葱。”
江湛直直地看着我,忽然笑出声来。
“祁秋秋,你是个笨蛋。”
江湛最后把那些娇女都赶走了,楚兰君也没例外。
只不过别人是被江湛副将拿着枪撵走的,楚兰君是江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请她走的。
楚兰君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她好像对住了四年的江家没有分毫的留念,留给江湛的只有最后一句话。
“照顾好祁小姐。”
她没有拿走江湛给她备好的行李,但带走了江湛装在行李内的心。
我找到他时,他坐在楚兰君居住过的房间内发呆。
他抬头看见是我,对我招了招手。
我坐在他旁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悲伤。
他的难过,文字不可书。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书中他为之而死的感情,断不是一日两日就可抛弃的。
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只能坐在他身边,听他像碎碎念一般说话。
“楚小姐甚少出这个房门,我知道她厌烦我,我也知道她和某些势力的书信往来,我甚至知道她们在密谋什么,那个势力想让她对我做什么。”
“楚小姐不知道,这个房间,是我江湛对她最大的保护了。”
他深呼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
“希望楚小姐,岁岁平安,事事顺遂吧。”
我看着江湛,忽然生出几分悲悯来。
他念念没有回响,他是月光的信徒,
尽管,月光一刻不曾照到他身上。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江湛,我只能尽力照顾好后院我刨出来的地。
希望春天来的时候,地里不要光长出来一片一片茂盛的草。
江湛特意在那块地周围围了粉红色的栅栏,还找了人专门照顾我种下种子的坑。
我扛着锄头迈过栅栏的时候,那几个人老大的不情愿,但又不敢拦我,只得去找江湛。
江湛来时,我正贴在地上看新生出来的苗。
“师傅,这绝对是草!你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
被我叫作师傅的人回了我一句:“祁小姐,您快收了神通,请回吧!”
我听他言语之中满是焦急,我到底也没敢动那棵苗,只跟他打赌,如果半个月后长出来的是棵草,他就要教我种地。
师傅一听打赌也来了劲,问我:“那如果不是棵草呢?”
“不是草的话我就把我那条小金鱼,赔给你。”
我前几天出去玩结果钱不够,江湛打了一条小金鱼送给我的事,尽人皆知。
师傅一听乐得胡须都飞起来,他谨慎地看了一眼江湛,见后者没什么反应,立马欢欣地应下来了赌约。
师傅很高兴,回去的时候江湛也难得露出笑脸。
他问我:“你想输还是想赢?”
我发现他桌上的杂志很好看,窝在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随口回他:“谁会不想赢啊?”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我想起来一件事,忽然问他:“外面都在传我是你最宠的小情人诶。”
江湛正埋头办公,听见我这么说,抬起头来仔细想了想,然后问我:“你不喜欢?”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沙哑,像极了午后伸懒腰的猫叫。
“那倒没有,”我被这声音蛊惑,回道:“只是我以为传言这种东西会很离谱来着。”
他撑着下巴看我,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拿杂志掩着脸,满面羞红。
“比如说我是你失散已久的女儿什么的……”
江湛声音里都满是无奈。
“江某才二十七,生不出二十岁的女儿来。”
我刚想探头:“万一……”
他啧了一声。
“祁秋秋,你这个笨蛋。”
恰逢新国爷寿辰,江湛这几天有点忙。
我就眼巴巴在家等着他,等他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江湛喂了我几天,受不住我的眼神攻击,开口问我:“想去哪玩?”
我立马堆起一脸谄媚:“我不认识路,去哪里都好。”
江湛钢笔敲了敲桌面,进来两个姑娘。
“我这几天要出一趟远门,有什么需求就跟她们两个说。”
我悄悄打量了那两个姑娘几眼,
一个身材魁梧,只比江湛那个牛一样的副将差一点,好险就让人看不出来是个姑娘了。
另一个瘦瘦长长的,像一把细长的剑,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攻击力。
她们两个朝我行礼,我吓得缩在椅子后面。
江湛倒是朗声笑道:“阿香阿玉都是我军中好手,下次打不过谁,不要再把自己气哭了。”
我脸一红。
我刚来的时候,有个爱慕江湛已久的世家小姐,她听说江湛接我回了家,第二天就拧着身段来抓我的脸。
她常年养尊处优,指甲细长尖利,被抓一下那还了得!
我捂着脸拼命躲,不时还踩她一脚。
我的胳膊上被她挠出来的血痕,近些日子才褪下去痂。
江湛来得很快,他拿着枪踢了那小姐一脚。
小姐捂着腿哽咽着冲江湛喊:“从前是楚兰君,现在又来了个祁秋秋!江湛!你从不懂我!”
江湛持着枪,满脸厌烦地吐出来一个字。
“三。”
小姐害怕了,她恶狠狠剜了我一眼,然后提着包一瘸一拐跑掉了。
临出门时,她还掉了两滴珍珠泪。
江湛替我上好药,还朝我笑了笑:“祁秋秋,下次打人先打脸。”
晚上时,我越想越气,坐在窗口想妈妈。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月亮啊月亮,
我真应该挠她的脸。
江湛这次走得很急,他留下副将看家,清晨时分便带着一支小队出发了。
我醒来的时候,魁梧的阿香把江湛留下来的字条给我。
“秋秋守则:
遇难,大喊阿玉。
逢架,大喊阿香。”
江湛还真是不放心我,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吗?
我把纸条让在一边,愤愤咬了两口面包。
阿玉把纸条捡起来又递给我,示意我背面还有字。
我大略扫了一眼,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写:
思我,不日便归。
思君,每时每刻。
没想到江湛还挺肉麻的。
我回过神来时,阿香阿玉都在看着我。
阿香,神态漠然。
阿玉,满脸不可言说。
我轻咳了一声,然后将纸条攥在手心里,看向窗外说道:“春天来了,草都要绿了,人也该红了。”
等江湛回来的时候,那片地一定长得郁郁葱葱的了。
话说桃核能种出来桃树吗?
我开始思考。
江湛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街上吃面。
阿香阿玉不在我身边,江湛寻到我的时候,面店老板正给我讲江湛的风流史。
他说江湛娶过七个老婆,有六个被他一眼就吓死了,剩下一个还没过门就跳河了。
邪的很。
他讲得绘声绘色,形容得又细致具体,就好像江湛娶那七个老婆的时候,他就在床底下偷看一样。
要不是我看过小说,我还真的会信。
江湛的前半生在军旅之中渡过,好不容易在江淮安定下来,他又遇上了他的月光。
他哪有心思娶那么多老婆,就连我撕过的那些红颜知己,要么是江湖上传闻的,要么是单方面宣布跟江湛有一腿的。
毕竟江湛是江淮的都统,他就是江淮的天。
江湛来的时候很巧,面店老板正好给别人煮面去了,他没能现场听一听自己的八卦。
江湛扫视一圈,沉声问我:“阿香阿玉呢?”
“一个去西街买烤鸭了,另一个去北市买些干货。”
江湛笑我:“你倒会享受。”
“我当然不是自己享受。”我放下面碗,将另一碗面推给他:“我怎么会忘了我的大老板呢?那些是听说你今天回来,特意给你准备的!”
江湛尝了一口面,眼神稍微变了变。
我满脸骄傲地朝江湛笑,就差把快夸我三个字写在脸上。
江湛心领神会,立马道:“祁秋秋真厉害。”
吃过了面,阿香和阿玉也回来了,江湛问我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有。
我想了想,想起那天阿香不让我去的那片湖。
江湛听后,少见地正了神色:“阿香不让你去是对的,每年江淮死在那片湖里的都不下百人。”
那湖水边缘被石墩扯线拦着,失足掉下去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多才对。
江湛眼光凌厉了不少,他慢悠悠说道:“各方势力的眼线,盯着江淮,盯着我,最后都被我沉在湖里。”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江湛又指了指湖对面的长街,轻轻揭过这个话题。
“那条街后面有一座桥,传闻午夜时分登上那桥的爱人,可永世相守。”
我忍不住说了句:“午夜时分登桥,是鬼故事吧!”
江湛笑:“确实从无人求证过。”
江湛又领我走了几处地方,他的副将骑着马寻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要禀报。
我很有眼色地领着阿香和阿玉就走:“那我先回去了。”
江湛点点头,跟着副将走了。
江湛的副将又高又壮,江湛悠悠哉哉坐在马上,他扯着缰绳随着马走,步子都不敢迈得太大,生怕马跑起来。
副将压着声音同他说道:“都统,喇嘛进山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黑话,意思是,上面来的人要作乱了。
江湛挑了挑眉,冷着脸问了一句完全不搭边的话:“江淮北面的匪剿净了吗?”
副将愣了愣,点了点头。
江湛扯开嘴角,笑意粲然。
“那就再剿一遍,老鼠总是一窝一窝的,剿不尽的。”
副将蹙着眉:“可是上面……”
“聒噪。”江湛轻飘飘瞥了一眼副将,“江淮有我江湛,谁敢伸手,谁就要把命搭这里。”
副将扬着眉,道:“是属下多虑。”
又走了片刻,江湛忽然说道:“今夜我要赴宴,你回江宅后院把那棵长起来的苗拔了,换成野草种里面。”
副将不敢问为何,江湛垂下眼眸笑了笑。
“既然她说是草,那就是草吧。”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就听见后院那师傅惨叫的声音。
他颓然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那条小金鱼。
我走近看了看,看见栅栏中那棵原本长势挺好的苗,一夜之间变成了我都能认出来的杂草。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苗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草了?”
我问了围观的几个师傅,他们一口咬定,说这本来就是草,根本没长过苗。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额上哗哗冒冷汗,还不停地抖。
江湛的副将站在旁边,端着枪冲我笑。
我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把那个师傅扶起来,顺便把那条小金鱼塞给他。
他愣怔地看着我。
我冲他眨了眨眼,小声说了句:“愿赌服输。”
差副将送走了那几位师傅,我坐在大厅内等江湛。
他披着夕阳回来,手里还拎了包糖酥。
他隔着老远就看见我,冲我笑:“你是循着香味过来的?”
我顺手接过糖酥,拆开包裹美滋滋尝了几口,还不忘掰了一块给江湛。
“等江大都统回家,这是小人的职责。”
他点了点我眉心,温声道:“这么乖,是有什么事求我吧?”
我羞赧:“绝对没有。”
江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领着我进了他的书房,从书架上给我拿了一本崭新的话本子让我解闷。
他就伏在案前处理一些事物,我就窝在椅子上看话本子。
忽然他问我:“今日你为何要认输?赢难道不好吗?”
我想了想,我知道那草的事情肯定是江湛安排的,他想帮我赢,尽管手段拙劣地被现场所有人都看出来。
但他是江湛,高高在上的江都统,谁又敢说出来呢?
我眨巴眨巴眼同他解释:“我并不太在乎钱财,与那师傅对赌是因为我真心觉得那是草,输了就输了,又不丢人。但我从小就知道作弊是不对的,作弊了还不认,这才是丢人的。”
江湛不回我,只定定地看着我,像在回忆往事。
我扬起手臂冲他骄傲地笑笑。
“我祁秋秋,可是个有原则的笨蛋!”
他笑,面上俱是温和。
春分的时候,江湛开了一场宴会,庆祝他来江淮的第三年。
江淮几乎所有有名姓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盛况空前。
我听江湛说他雇了十八个名厨,做尽了江南江北一百七十样美食,供宾客享用。
我立刻心动,问他我能不能也去给他庆祝。
他笑说我是个馋货,然后找了专人给我梳妆打扮,并叮嘱我千万不要乱跑,最后还是不放心,将阿香阿玉留给我。
她俩跟两个门神一样,尽职尽责立在我身边守卫我,偶尔几个过来搭讪的流里流气小公子,都被她们的气势给吓跑了。
我摸着肚子,想吃和我相隔甚远的那道菜,阿香让我稍坐,她立刻去取,而后问我还有什么想吃的,一并说出来,她直接去后厨端。
阿香刚走,阿玉就被江湛的副将叫走了,一时间我身边空了下来。
楚兰君仍着一身白,她坐在我对面,冲我温婉地笑了笑。
“祁小姐,久违了。”
我很喜欢楚兰君的,主动把我未动过的蛋糕推到她面前。
“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楚兰君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并不喜甜,这次来是跟祁小姐商量一件事。”
她摸出一小包被油纸包裹住的东西给我,我没敢接,她含着笑解释道:“这不是毒药,我并非想要杀江湛,只想让他过几日闭闭眼,我们从江淮借个道。”
我看着她,书中也有借道这一段,是楚兰君那方组织想要吞掉北方的军阀,想从江湛这里出发包抄。
那时候江湛爱慕楚兰君,明知是迷药也喝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过去了。
但书中明确写过,楚兰君是想下毒的,最开始的药就是毒药。
我不敢赌这包药是不是毒药,我没接这药,只说:“江都统那边,我会帮忙的。”
楚兰君笑了笑,那包药她没有强塞给我,只看着我道:“祁小姐一定会有用上的那一天的。”
说罢,她走了。
桌上还留着那包药,我心虚地藏了起来。
宴会上名媛数不胜数,她们都奔着黄金单身汉江湛而来,可惜他在楼上,正和几位大佬会晤。
有几个小姐是外地匆匆赶来的,她们见不到江湛,就满大厅找事干。
比如讥讽一下我这个被江湛养在后院的小情人。
我是真的不想理她们,换了好几个地方,捂着耳朵只当那些话说的不是我。
但是有一道声音格外刺耳。
“啧,有脸给别人做情人,没脸挨骂吗?”
我看向说这话的人,那人蓄着长发,明明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却生着一副难辨男女的美貌。
这样分明的特征,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是书中的男二,家道中落曾沦落南风馆,后被江湛狠狠羞辱过的梁儒。
他表哥梁玄就是本书的男主。
梁儒曾被评为最差男二,
他一不深情,多次移情他人
二不善良,屡次助纣为虐
三不坚定,为钱财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在梁玄勤恳劳作时,他来求过江湛,要做江湛的情人。
江湛踩着他的脸,骂他。
“你梁家祖坟今夜不保。”
他灰溜溜跑了,也记恨上了江湛,后来攀上了江淮首富,现在正得意呢。
我本来也不想理他,但他黏着我笑我没爹没娘,是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狐狸精。
我忍无可忍,抄起旁边的盘子就砸他的脑袋。
他气急,指着我就骂。
我叉着腰骂回去:“你算哪根葱?不男不女的死人妖!”
我俩大概对骂了有几十句,他脸涨红,口不择言骂了一句:“你有什么倚仗?他江湛再狂,也不过区区一省都统,哪有钱重要!”
我听见身后缓步过来的脚步声,围观人声音立刻就消失了,一只握着枪的手从我右耳旁伸过来,直直抵住梁儒的额头。
他另一只手捂住我眼睛,
耳边徐徐响起江湛轻蔑的声音。
“聒噪。”
一声枪响,梁儒再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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