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不想与你争什么。你有这功夫跟我较劲儿，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的事儿。早先妈身体弱我就不说，处处让着你，你不会真就是我怕了你吧，我劝你这会儿还是见好就收。”

“我哪里不见好，不见收了，你倒是说清楚。呵，就你会卖乖，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搞些小动作，然后说得高风亮节，冠冕堂皇，显得自己多孝顺上心，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算盘？”

“什么算盘。”

“就显得你有能奈呗，什么都强我一头，维持你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全家就你最有出息。人呐，还是别那么虚荣功利得好，总挂着满心的小算盘，累不累。”

费可栖双手环胸歪起脖子，费可楠听完她的话后不由冷笑，拂了拂身上的褶皱后，说：“大姐，我都说了劝你管好自己，你偏不听，非要来对我指教一二，那我倒是要来问你一个问题了。你倒是不功利不虚容，把日子过得风声水起，那姐夫呢。”

听到费可楠提到窦建华的事，费俏立即提上一口气，赶紧冲费可楠打眼色恳求不要再说，可她哪知道费可楠这段时间处处被费可栖挑刺，就是在找机会要还击，这次就是要激费可栖与自己拌嘴，才有理有据地直接将事情戳出去。

“姐夫这么久了从头到尾没露过面，你还要我说什么，真要我将事儿挑明了吗。”

“建华不是出差去了吗，还有什么事儿？”费老太太不解询问。

“妈，大姐那是扯了个漂亮谎呢。前几天我正好遇上一个熟人，就和大姐住同一个小区，他说好久没见过姐夫出门。又巧的是，我还有个朋友也和姐夫在同一个单位，他说姐夫申请休了长假也很久没有去单位。您还不明白这什么意思吗？”

“你把话说清楚，是什么意思，别让我接你的话。”费老太太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但也没顺着费可楠的引导去接话，让她自己将话说完。

“这稍一盘算也能得出结论，还不就是大姐那一身惯坏的脾气把姐夫气得都闹离婚分居了。”费可楠稍稍整理身衣的衬衫褶皱，给出一个自己的结论答案，带着几分得意。

听到这个答案，费老太太颇为惊讶地看向费可栖。费俏则也惊讶地望向费可楠，又转向费可栖，一时间她不知道是应该说离谱，还是滑稽。凭着二姨那聪明的头脑，居然推断出这样一个结果，荒唐至极，又好像处处合理。

费可栖被这样的结论给弄得说不出话来，费可楠就当是被自己戳中要害，继而再说了下去，说：“姐夫人好，入赘到费家后从来没半点怨言，对内对外事事办得妥贴，对你更是千依百顺。惯着你继续当个大小姐一样，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你就真以为你是占全了理，天下就你全是对的了吗。过了二十几年，姐夫忽然要跟你离婚，你得明白罗马是一天建成的，骆驼是一根稻草压死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您还是一点没长教训，吃一堑，依旧是芝麻掉在地上扬起一点灰，你都得占个理说那灰是你手底下的，依旧总不知道找个谱，事事喜欢挑刺儿，半点不肯低头吃亏。家里都乱了还要撤谎装没事儿，跟我较劲儿，非要由得天下人都宠着你，让着你……”

“够了！”费可栖一声轻喝打断了费可楠，眼眶泛着红，咬紧牙关。本以为那么好强的她肯定会要反唇相击，可最后她只是转身离开，一言未发。

“大姨。”费娇似乎是觉得自己母亲有些过了，就出声唤了一句，但收效甚微。

“妈，妈……”费俏也连唤几句，毫无效果。

直到费可栖消失在院门外，费俏才收回目光看向费可楠，沉了沉气，说：“二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爸不是要离婚，他没有提。”

“那是什么？即不在家，也没有去单位。”

“他……他留书出走了。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音讯全无。”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费可楠一时语塞，原本的情绪消退，转而诧异。

“就在奶奶手术那天的事。”

“你怎么不早说。”

“因为担心奶奶的情况，所以一直没有说。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试着联系爸爸但都没有收获。其实我妈妈很着急，比任何一个人都急，毕竟那是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同吃同住，忽然一言不发的消失离开，几乎是将她一半的生活忽然切走。你说的这些话她其实自己也在着急的时候来问我，这段时间她经常在反省，挑自己的毛病，是不是她自己哪里不好才把爸爸逼走了，连句原因都不给。”

“怎么一直瞒着这么大事儿。”

“也是……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直到现在，我和妈妈也都不知道为什么。”

费俏稍稍低头叹息，然后向几人告别，先行离开去找费可栖。费可楠看了看费老太太，神情有些许后悔，但随后又恢复如常。

“你倒是真巧，又遇上邻居，又正好有朋友，全都凑到点儿上打开可栖家的事。”费老太太看向费可栖不置可否地说到。

“我……”

“娇娇，我累了，你送我到后面去休息。”费老太太冲费娇伸手示意。

费娇搀扶着费老太太去后院休息，留下费可楠独自一人。

费俏找到费可栖的时候，她正坐在附近公园的凳子上沉默，费俏走过去堆上笑脸打招呼，撒娇般揽上她的肩膀劝说她不要生气，费可栖随手拍掉费俏的手白了一眼。

“不气，我才懒得跟她置气。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了不起，把架子摆那么高，好像谁都没她聪明，全世界就她能将什么都看明白，我生气不就顺了她的意，才不吃这一套。”

“是是是，咱不气，不值得。”

“我是忽然在想你爸现在哪儿呢，不知道这些天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带的钱够不够。就算要走，哪怕多带点东西也好，什么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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