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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姑娘怕是个傻子
云深深的话打击到了明钰书，但并未从内心深处击垮他。
一个男人优秀，并不代表所有女人都会喜欢他。
明钰书刚给自己打了强心剂，云深深补刀道：“京城无数姑娘仰慕倾慕爱慕我哥哥，我却听人说，若不是你王爷身份，想嫁给你的姑娘，怕是没几个。”
一把无形的大刀刺穿他的身体。
他面无表情看着云深深，目光无神，犹如漆黑的死水。
他从袖中摸到一个瓷瓶，指腹摩擦着瓷瓶上“麻草粉”三个字。
要不然让她安静几天吧？他想。
云深深见明钰书垂着眼睑没了动静，感觉到他情绪突然低落阴沉起来，后知后觉自己说得太过了。
“明钰书？你没事吧？”云深深歪着头看他的脸色，发现他一脸死气，赶紧道：“也、也有人夸你的，夸你长得好看、长得好看、长得……”云深深顿住，双手打开，“反正就是很多优点！”
握着瓷瓶的手松开。
明钰书从袖子里抽出手，看向她。
她睁着大眼睛认真注视他。
这姑娘怕是个傻子。明钰书如是想到。
可能是云家的优良都被他哥哥继承走了，到她这里能继承的所剩无几了。
要是她刚才继续给他插刀，也许那一瓶药粉就要用在她身上了。
明钰书呼了口气，撒腿就跑。
像她这样的姑娘，饶是在朝堂上连宰相都敢怼的明钰书，也招架不住。
无形伤人最致命。
“又不小心说太快了。”云深深一脸懊恼。
爷爷之前就和她说过要改掉心直口快的毛病，不是所有事都应该说出来，很多话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对合适的人说，否则要么会惹人不快，要么结下仇敌。
胡族的草原之战，就是因为赛格依无意间将一句不该说的话告诉了王的兄弟才爆发的。
刚才是她太想让明钰书放弃秦梁雅，才说出那番话。
哥哥喜欢雅雅姐，但雅雅姐面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够打动她。
就连自小和她相识的哥哥也看不懂她的心思。
似乎从雅雅姐及笄后，她就越来越淡漠了。
哥哥姐姐们的世界真难懂。
云深深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桥东街的乐坊外人来人往，牌匾上刻着“秦乐坊”三个大字。
里头隐约传来乐曲声，闭上眼似乎能感觉到手指在琴弦上轻跳，舞女的绣鞋在红布台上轻点。
明钰书大步流星走进去，直接走向后院。
守着后院的护院当即拦住他，“钰王爷，后院重地，没有主子的允许不能进去。”
“我知道。”明钰书话音刚落，手伸进袖中。
护院们赶紧后退：“钰王爷！手下留情，我们也事替人办事！”
光明正大进不去，明钰书只能走后门。
后门外，护院对明钰书抱拳，“钰王爷，请不要为难我们！”
他觉得，这些人怕是为了提防他而准备的。
他走进侧边巷子。
后院里传来熟悉的女声，不似平时那般淡漠疏离。
“先休息会儿。”
明钰书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梯子，在小巷里踩着梯子上墙，趴在墙上，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一群金钗之年的姑娘笑着围着一位大姑娘。
姑娘穿着白色上衫，鹅黄褶裙，外罩素色褙子，有着倾城之貌，倾国之姿，气质清冷，神情平淡，怀抱着一只白猫。
明钰书虽看不太清晰她的五官，但清冷的气质让他一眼认了出来。
“哪家仙女在墙下？”他笑着喊道。
小姑娘们和秦梁雅一同抬头看去，指着他笑出声，“当朝王爷爬墙了！”
“钰王爷总是在不该执着的地方十分执着。”秦梁雅看着明钰书，冷淡又疏离地开口。
“只要够温暖，冰山也融化。”
“那也要看是不是她想要的太阳。”
秦梁雅以前和他说话从不超过十个字，今日说了两句，说的却是冷酷的话。
再次扎心了。
但是放眼整个京城，他再难找到第二个让自己一眼认定的姑娘。
巷子里传来人的奔跑声，还有大喊声：“这位公子，那是我的梯子！”
紧接着，另一边也冲进来几个护院，“钰王爷！请您下墙！”
明钰书回头看了眼他们，方才大喊的男人已经搬着梯子一溜烟跑了，他伸脚往下试探，根本没有落脚之地。
护院过来，二话不说拉下他的脚，劝道：“王爷，您还是下来吧！”
“啊欸别拽！摔到脑袋会死的！”明钰书双手紧扒着墙头，吓到掉色。
几个护院抬着明钰书，快步跑出巷子，将他丢在一辆板车上，风风火火冲破人群，将他直接送到了钰王府门外。
明钰书坐起身，右手撑着膝盖，头发已经乱成一团，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你们有拿我当王爷吗？”
“您要不是王爷，咱们早五花大绑了。”护院轻言细语地回应。
“信不信本王就地处决你们？”
“就算您是王爷，爬墙看女人也没理啊……再说了，钰王爷最善良了，不是吗？”护院一脸狗腿。
“……”这次的确是他理亏。
似乎从落水那天开始，似乎所有倒霉的事都往他身上扑。
这几天经历的，都是前面三年从未遇到的。
人家遇贵人转好运，他遇云深深转霉运。
看来以后得躲着点。
隔天清晨，天还未亮，管家喊明钰书起床早朝。
他现在病愈，该恢复早朝了。
金銮殿中，文武百官已经排列整齐。
皇帝明以诚一身龙袍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他和明钰书脸型十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
眉毛浓密，双眼若星，薄唇微弯，五官拼凑在一起，有一种不真实的温和感。
“上朝——”戚公公扯着嗓子高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拜。
“众爱卿平生。”明以诚笑着抬手，目光在明钰书的脸上微微顿了一下。
明钰书穿着紫色的公服站在下面，低着头，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钰王身体可好些了？”明以诚点名问道。
“回皇上，臣身体好多了。”
其他大臣纷纷看了眼明钰书。
众人都知道明钰书去画舫找秦梁雅，结果摔进了河里，至于他是怎么摔进去的，虽然已经有人封闭了消息，但是多少有传到大臣的耳中。
堂堂一个王爷为了看女人，被误认成登徒子丢进河中，也算是当朝一大笑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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