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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老人的告白
大爷的身体被冉青絮及时扶住了，但是他手中的玫瑰花却滑落在了地上，那些玫瑰的花瓣散落了一地，虽然有些发蔫了，但是依旧艳红刺目，把暗黑的地面铺陈成一片血红。
大爷怔了怔，死寂一般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些动容，他没有去看扶住自己的女孩是谁，而是下意识地甩开了冉青絮的手，朝着落在地上的玫瑰扑了过去。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浓重的夜色里只能看见那抹佝偻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把掉落在地的玫瑰花瓣一片片捡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手心之上，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冉青絮的心禁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朝着身侧的蔡晓肖看了一眼，蔡晓肖的面色也有些凝重，他对着冉青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过去打扰老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老人的手由于一直在颤抖，所以捡起花瓣的动作也显得十分的缓慢，过了很长时间，他也只不过才捡起几片花瓣而已。
此时的直播间屏幕上也跳出了不少人的留言。
【单身狗粮】：怎么回事，刚才突然关了直播，一打开就看到这一幕，莫名的感觉心好痛。
【恋爱ing】：感觉老人有故事啊，主播，求真相。
【缺爱的人不缺爱】：主播，你刚才为什么关了直播啊，而且那个小哥哥说上面不能直播，到底是为什么？
【我是一根面】：感觉老爷爷肯定就是告白的男主，那我们的女主呢？
……
冉青絮飞速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其实好奇的不仅是直播间里的这群围观群众，她也是好奇万分，但是看着老人的这幅模样，她实在不敢贸然上前询问原因，只能静静地看着老人把地上的玫瑰花捡完。
终于，所有的玫瑰花瓣都被老人捧在了手心，但是老人却不动了，只是发憷地看着那些玫瑰花，像是陷入了什么沉重的回忆之中。
蔡晓肖暗暗撞了撞冉青絮的胳膊，小声道：“这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们不会今天一整个晚上都要一直陪老人站在这里吧？要不干脆你也别直播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有告白的样子啊，我们去问问老人家住在哪里，把他送回去得了。”
冉青絮此时也是一脸纠结的模样，暗地里不知道骂了徐卿然多少遍，什么意外的惊喜啊，意外的惊喜就是陪老人喝西北风？呵呵哒，这还真的挺惊喜的！
冉青絮恨恨地咬了咬牙，她此时也觉得没有什么直播的必要了，总不能一直喊直播间的朋友看他们发呆吧？
但就在冉青絮准备和直播的朋友们道个歉，然后关掉直播退出的时候，那边的老人突然又有了动作，只见老人把手中所有的玫瑰花瓣都扯了下来，然后猛地撒向了天空，顿时，无数片玫瑰花瓣便像落雨一样，纷纷落在了地面，那画面本应该很美，但是却显得十分凄凉，因为老人再次发出了悲戚的大哭声，穿透了无边无际的夜色。
冉青絮和蔡晓肖同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眼，这……谁能告诉他们这剧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发展？
老人撒完手中的玫瑰后，就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他的悲恸大哭逐渐变成了小声的抽泣，呜咽着自言自语道：“淑君，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撒手人寰了？我还准备今天来向你告白，让你原谅我……”
听到老人的话语，一时间，直播间顿时炸开了锅，不过冉青絮并没有心情去看别人的评论，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悲恸的老人。
原来今天真是有一场告白，只是告白的女主角已经离世了，应该就是那个灵堂供奉的人吧。
一丝极其难受的情绪在冉青絮的心底蔓延了开来，这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告白还没有说出口，而那个告白的对象却已经不在了……
那边的老人还在哽咽地说着：“淑君，一年前，你因为我喜欢打麻将的臭毛病和我大吵了一架，之后又狠心的把我赶出了门，我当时真的很怨恨你，哪个男人没一个爱好，我打牌怎么了，又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当时的我心高气傲，就是不肯服软，甚至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居然发现你搬家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吗？几十年的夫妻，你犯得着做得那么绝情，一点情面都不给我？这之后我又离开了，但是这段时间我发现我过得一点都不开心，虽然再没有人管束我，也没有人在我面前唠叨……淑君，其实我根本离不开你，几十年的生活已经让我们两个互相融为了一体，少了你我根本没有办法生活，所以我拼命托人找关系去寻你，现在我终于寻到了，但是你给我看的却是你的遗像……”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的哽咽声更重了，混着属于老年人专有的沙哑，让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悲情：“淑君，你怎么能这样啊！居然狠心到了这个地步，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也不给我向你告白的机会！淑君，你知不知道？许多话藏在我心底很久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现在说出口还来得及吗？淑君，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下辈子，我们还可以继续相爱，继续结成夫妻……”
“呜呜呜……”听到老人悲恸的告白声，一边的蔡晓肖忍不住哭出了声，“青絮，怎么会是这种告白啊，太特么的赚人眼泪了……”
冉青絮没有回答，而是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和蔡晓肖一样哭出来，的确，这种告白太悲情了，无法不让人动容。
就在两人都陷入悲伤情绪的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缓缓靠近了坐在地上痛哭的老人身边，那身影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老人瘦弱的肩膀：“您就是林淑君老师的丈夫楚叶生先生吧？老师其实当年把你赶出门是有苦衷的，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和你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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