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席在那辆车上？”

修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可是，是老五亲自送的那个医生上车的，要是藤席在车上，他怎么会说藤席还在卧室里？”

说完，修子提出更多的问题来：“难不成，那个女人，和藤席是一伙的？”

杨默微微动了一下脚步，面向着落地门外的阳台，冷冷地说了一句：“我要从她的嘴里找到藤席。”

方离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身处高高的铁墙之中，身上穿着蓝色的囚服，手上是亮锃锃的镣铐，隔着铁窗和秋山之对视。

秋山之抱着公文包，年轻的样子很好看，那双眼睛焦躁地看着她，重复问她：“方离，那东西怎么会在你的口袋里？你要告诉我，我才知道怎么样给你辩解。”

她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

秋山之很失望：“你这样子，我也帮不了你，这几年牢坐下来，你的未来算是毁了。”

他很痛惜地走了。

方离隔着铁窗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她挣扎着想要出去，想要回学校去，还想要，去找那个人……

可是她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出去。

困在梦里的方离，如同困在铁墙里一样，无力地挣扎，怎么也醒不来。

直到一声巨大的响声轰然滚落，她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睛来，感觉后背湿湿的黏黏的。

是汗水。

意识有些短暂的迷糊，又做那个梦了。

有脚步声在客厅外纷乱嘈杂，她惊得坐起身来，就在这一瞬间，卧室的门，在一声巨大撞击声之后轰然倒下。

就倒在她床边。

方离的身子颤了一下，掀开被子就要爬起来，黑暗之中，有人闯了进来，她刚起身，倏然之间，就被人扑倒回了床上。

力度之大，撞得她后背生生的疼，压在身上的人用胳臂肘顶着她的脖子，她喘不过气来。

巨大的恐惧感冲了上来，像许多年的那个夜晚一样，她被一群人按倒在地上，有人把她的手反剪了起来，疼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个场景，如此熟悉。

混乱之中，有微弱的光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窗闪进来，她睁着眼睛，对上了压在她身上那个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在黑暗中泛着清冷寒波的眼睛，锐利如刀锋，直直地看着她，目光如刀穿透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自此刻入她的记忆。

她感觉后背上的汗水在迅速干掉，最后冰冷冷的。

失去自由呼吸空气的能力，她徒劳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无助得如同脱水的鱼。

有人打开了灯，她在极其痛苦之下，看见了那一张脸。

冷峻的，刀削般的薄淡。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人，叫杨默。

来了好几个人，在她的房子里面到处翻找。

最后似乎找不到他们想要的，回来和压着她的男人说：“头儿，没有。”

方离在缺氧到濒临失去意识的边缘，凭着最后的一点知觉死死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她要记住这张脸。

这么粗暴的男人，她很讨厌。

审讯室。

密闭的空间，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以及桌面上那一盏台灯，她被手铐把双手和双脚固定在了椅子上。

冷冷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

隔着一张桌子，一盏台灯，台灯的照光范围有限，他靠在椅子上，面容完全沉浸在了阴影里，轮廓看起来，更加冷漠阴森。

在经历了在自己家里别人破门而入带走的恐惧之后，她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坐在眼前的人是谁了。

紧紧关闭的铁门，看不到外面半点的光亮，听不到外面半点的声音，在这样的空间里，她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杨默开口打破了这寂静：“藤席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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