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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该称呼程少奶奶？
不过好在有足够开心的事情来冲淡她的焦虑，转眼在北城即将过完一个学期。
想到能很快回到侗城老家。尹朝圆润透白的脸上笑意几乎满溢出来。
她一脸笑吟吟正对上了程如暮一脸不明所以，旋即敛容。程如暮天高云淡地瞧了她一眼，停筷，示意离桌。
“小朝，快到寒假了，这周学习不忙的话，让如暮带你去裕隆斋瞧瞧？”
正埋头吃饭，尹朝一抬头，正对着老太太笑眯眯地眼，便也心情愉悦的应允了“好呀。”
难得在家的高蓉附和点头：“嗯，对食品感兴趣的话，看看也好，不过我明天得去南城分店出差。如暮你带着小朝去瞧瞧。”
用完餐后，按例尹朝跟着程如暮一前一后去二楼书房辅导。
瞧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高蓉轻嘘口气：“两人相处的总比先前要好了。”
老太太睿智的眼睛里忽闪出笑意，瞧楼梯口并排摆放整齐的两双棉拖，怔忪片刻后轻声道了句：“那再好不过了。”
二楼，黑发少年勾画完化学题，微一颔首，依旧指尖轻敲骨瓷碟提醒道：“吃完再看书。”
这些天，尹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投喂加餐。满是感激的冲他笑笑，接过瓷碟里的布朗尼，小口吞咽完和往常一样大惊小怪表明好吃后便开始刷刷做题，趁他改题的当儿，瞧着灯影里因暖气太足而越发白里透红的脸，她鼓起勇气问：“明天去裕隆斋，我要准备些什么？很怕出丑。”
程如暮低头，红笔刷刷的一个个红勾打过去，漫不经心地道：“不需要。”只专注扫视习题的他自是看不到少女眼神里的小心和希冀。
“噢。”
尹朝怅然的应了声，笑容僵了僵，旋即又回复了沉静的模样。
“带上身份证吧。”少年合上习题瞧她，一瞬不瞬，眸中墨色沉沉。
“噢，好。”她愣愣的应着，想着，总得验明身份，不能雇佣未成年人。
她揉了揉眼睛，重将注意力集中在习题上，10道错了有两道。她边照着程如暮边侧的修改批注修改，边如寻常那样用余光瞧了瞧那张沉静清俊地侧脸，灯影灼灼，少年浓长的眼睫宛如蝶翅，她出神了一会儿，慌忙收回自己的小心思。
隔天上午，司机王叔将程如暮和她送到裕隆斋门口。恭敬地开门后，垂手垂目站到一侧温声道：“少爷，我在车上等你。有什么意外及时call我。”
程如暮点头，扯了下头顶的棒球帽，旋即目不斜视两手插兜拾阶而上。
尹朝一路觊着他神色，跟在后面。心里有些嘀咕，平素是从不让司机接送的，风格随性。她有时甚至都忘了他还是翩翩贵公子。
似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迈上最后一层台阶时，程如暮脚步微滞了滞，清俊的面上隐有几分无奈道：“王叔既是司机，也是保镖。只要妈在家，以后去闹市区都得这样，以后你要习惯。”
“噢。”尹朝了然的点头，可想到程家N代单传，对他保护些，也合情合理。
真正不习惯的倒还在后面。
眼见大厅内钟声铛铛敲到10点，大厅里赶来吃早茶的人依然客满为患，尹朝满鼻尖堆的是江浙菜的香气。侍应生手持托盘来去匆匆，尽管早膳刚用完，可蟹黄笼包，笋煮干丝，皮肚面条，哪样涌进鼻腔里都能勾出她的馋虫来。尹朝所幸收回视线，亦步亦趋地跟在程如暮身后，可堪堪差了半个肩头，只瞧见他整齐地黑色鬓发和高瘦挺拔的身体。
程如暮步子迈的极快，她便也只能碎步跟上。程如暮沿途碰到那些正忙的侍应生，均是摆手示意不用招呼，尹朝早已察觉周遭人的视线或探寻，或玩味。她一时间有些脸红，却也只能管理好面部表情目不斜视。
临到三楼最里层厢间时，浓眉大眼的叫董年的年轻领班将包厢门打开。恭敬道了声“程少”后。瞧见尹朝时只微微一愣，转而笑吟吟地轻声问：“该称呼程少奶？”
原来尹朝只是被室内逐鹿吸引，突然被这么说起，忍不住心里一震，面色瞬间成了廊前的红灯笼。连连摆手道：“那个，不是这样的，我是暂寄住的亲戚。”
心虚地瞧了瞧身侧人，却见他只是无声无息地翻着菜单。他应该，没听到吧？感觉有点像是二人正式约会啊，这么想着，尹朝无端又开始面红耳热起来。
程如暮上下翻阅着这份菜单，墨色的眼沉了沉，低声问道：“董年，这份菜单是谁拍板的？”
“新上任的企划经理。日本留学回来的。”
“封面比邮票还花哨，比霓虹还闪。”他修长白皙的指拈着菜单的边角，一脸嫌弃地离自己远了些，鄙夷道：“好刺眼。”
侍应生小心补充道：“王经理说菜单要革新了，适应年轻人的口味潮流，所以才重新改版来着。”
“是么？可我这个年轻人只觉得辣眼。”
“这…”
“还有推荐菜式，十年分毫未改。”
小董有些为难：“大家普遍对新菜式的积极性不高，所以…”
断在的沉默后，程如暮有些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伸指慢慢地将餐单上的每个褶皱抚平。重新将菜单递过去道：“例行几样早点外加碧玉包，外加6道最新研发菜式。”
菜单“啪”合上后，尹朝收回偷偷打量他的视线，愣了愣：“啊？会不会太多了？”明明就他们两位而已。
程如暮正抿了口普洱，听到这句，冷不丁一口呛到了喉咙，摆手解释道：“不会。”
正说着，柚木的雕花门哐当掀开，两个人高瘦颀长的男生大剌剌地走了进来，正是程如暮惯有的身侧哼哈二将，张宇墨和田迪。
此情此景让尹朝心虚的低下了头，是她想太多了。
见到程如暮和她后，两人热络地招呼了声“大妹子。”旋即两人翘着二郎腿坐下后，也拎着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张宇墨瞧了眼身后的屏风上的泼墨，低声问：“就我们几个？”
程如暮弯唇笑了笑，尔后轻声道：“不，还有其他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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