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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得蒙获救
相国府内,下人房里,玉义躺在床上。
大夫给他诊脉许久,然后在桌子上开了药方,周姑姑看下,都是些补益的东西。“这孩子饿了许久,又遇到亲人去世,一时昏厥。身子骨虽弱,可好在无病无灾,养个几天就应该能好。”
周姑姑“嗯”了一声,对站在一旁的相府吴管家点点头,吴管家上前一步:“周姑姑您放心,这孩子我会安排妥当,绝不会辜负七皇子和周姑姑您的。”
周姑姑说:“也是个可怜见的,能给顿饱饭就行。这是七皇子救下的人,让她好生活着吧。”言下之意就是好好照料着,别回头就把人又给扔出去。
“小的遵命。”吴管事行礼,他身后的一众相府下人也跟着行礼。周姑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玉义,起身走了。其他人恭敬的送走了周姑姑后,才松口气。
吴管事问大夫:“这孩子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大夫说:“说不准,不过醒了后也不能马上做活,还是得养几天,否则容易折了。”
吴管事想了想,然后看了看身后的一干下人,把手伸出来指着其中的一女:“阿纤,这孩子你就先带着吧。”
阿纤站出来,对着吴管事行礼:“是,吴管事。”
“等人醒了,问问叫什么名字,籍贯是哪儿,上报给我。”
府里进了人,若不是做杂事的长工短工,就要入奴籍,一辈子是府里的人了。阿纤自然明白这件事,行礼称是。
吴管事吩咐妥当,就离开了,后面跟着的其他人也都随着吴管事一路离开。大夫对着阿纤又嘱咐了几句小孩醒来后喂些汤水的话。
屋里只剩下阿纤和仍然在昏迷的玉义,她看看躺着的玉义,玉义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泥泞,阿纤取了净水和软布,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了玉义的脸和手。待这些做完了,阿纤打量着玉义的衣服,这已经不能算是衣服了,仅仅是布条而已。小腿以下已经没有几块布条了,泥泞和细小的划痕遍布孩童的小腿,脚也肿胀的厉害。
“沈婆婆那里似乎还有些小孩子的衣服,等下我去沈婆婆那里看看吧。”阿纤正自言自语,就听到床上传来了细弱的声响,阿纤看过去,玉义已经睁开了眼睛,双眼无神的看着上面。
“你醒了?”
玉义眨眨眼睛,他听见有什么声音,但是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并不能明白是什么人在说话。但他随即想起来爷爷的事,他睁大了眼睛,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阿纤忙拿着手绢替他擦掉泪水,玉义这才发现了她,立刻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般弹起来,后退离开阿纤好几步,直到后背贴在墙上,没有了退路。他想跳下床,但是阿纤却伸开手不让他走。
“你别怕,是我家主子救了你。”阿纤忙说。
玉义盯着她,警惕又虚弱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开口:“我爷爷呢?”
阿纤心下为难,一时没有说话,玉义敏感的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立刻扑到阿纤跟前,焦急的又问了一次:“我爷爷呢?”
阿纤摇摇头,低声说:“你爷爷,已经入土为安了。”
阿纤说完,玉义膝盖一软,小小的人就跪在了床上。他愣了片刻,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阿纤看着他哭,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玉义并没有打开阿纤的手。阿纤就慢慢的,带着安慰轻轻的拍阿纤的肩膀。
哭了大半天,阿纤终于哭没了力气。阿纤见他哭够了,说:“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
玉义抽泣着,回答:“玉义……”
阿纤奇怪:“就叫玉义?姓什么?”
玉义张了张口,刚想说,却想起了什么,低下头沉默不语。
阿纤又问了几句姓什么,玉义都不说话,只有问到籍贯的时候,说了是住在大泽那里。阿纤也没想那么多,想着玉义大概是伤心过度,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打定主意以后再问。
安抚好玉义后,阿纤从抽屉里取出了个小瓷瓶,这是府里下人常备的普通药膏。她早看到玉义身上遍布伤痕。“我给你擦擦药吧?”
玉义忙摆手:“不,不用,不用!”
阿纤假装生气:“你以后归我管,听我的!”
玉义着急,摆手的动作更大了,脸都急红了:“不、不行……男、男女授受不亲!”
阿纤愣了一下,最后忍不住笑出来,这种时候,其实不该笑的,但是阿纤没忍住:“好、好。那我放在这儿,你自己会抹?”
玉义点点头,小声的说:“嗯。”
听了他的话,阿纤把药瓶子放在床上:“那你自己好好擦一下,我去给你拿衣服,不许乱跑,听到吗?”玉义听话的点点头。
阿纤出去了,玉义一个人跪坐在床上,拿起了药瓶子。然后从破烂的衣衫里面掏出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香囊,用力的用手握住。一阵悲痛袭来,又开始小声的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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