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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既望
夜里陆遇魔依旧是躺在九烟边儿上睡的。初时还觉着别扭,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去。九烟只当是陆大庄主出门在外缺了枕边人,却也想不通,自己这张脸,哪里是吸引人的。
说起这九烟,无父无母,身世不详,道上无人知,无人晓。为何?只因那张脸生的,当真是普通极了。若是放到人群里,只不定被冲走十万八千里。
九烟想的确实也不错,陆大庄主从来不觉着这张脸好看过,充其次,也就是顺眼罢了。
连着呆了几日,九烟成日无所事事,厨房里的烧鸡倒是丢了不少,陆遇魔依旧是查案,却并无进展,正犯难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来。
峨眉慧心师太遭人暗杀,依旧是不留痕迹,只一红面棺木。
陆遇魔手里紧捏着信笺,唇角勾起的弧度让人不满看出他的喜悦。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命人收拾了东西,陆遇魔再次出了嵩山,同行的,还有无期一干人等。
这一回,陆遇魔倒是不急,行程不算太快,中途路过蜀川,一行人自觉停了下来。
一来,是这蜀川秀美,陆大庄主突发了兴致。二来……那药谷谷主既望便居于此,天下至毒天下至解,若说了解,非此人莫属。
凝魂散的来历功效,若要细细查明,不找这人,也说不过去。
蜀川虽秀美,却是路途艰险。药谷地处偏僻,重山之中,一方净潭,划船而入一里路程,便是既望的居所。
无期望着眼前的一片水潭,难得的,皱起了眉头。船只也不见,如何过去?
陆大庄主仍是一派轻松的样子,折扇轻摇。轻点脚尖,紧搂住身边儿那人,运了内功,如同行云流水飞身略过水面,转眼到了岸上,九烟瞪大着眼,一脸难以置信。
“阁下何人?”声音雄厚,习武之人一听便知,此人功力不弱。
“陆遇魔,还望阁下现身。”陆大庄主说的理所当然,一点儿求人的意思也没有。
树林里隐隐传来脚步声,蓝布衣裳的男子未曾束发,眉眼也是平凡,与陆遇魔怀里的人一般无二。
“何事?”清清冷冷的嗓音。
陆大庄主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凝魂散。”
既望抬眼看着身前的人,素白衣裳,黑发齐腰,手执折扇满脸笑意,活脱脱一个温柔雅士,怀里却是抱着粉衣女子。
嗯?
既望眉头深锁,仔细打量了九烟,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握住人的手腕,九烟想要挣扎,奈何脱离不得,“你放开!”
“你……”既望的眼里满是惊讶,看的九烟毛骨悚然。
陆遇魔轻咳一声打断,不着痕迹档开既望的手,依旧是清风不改一脸笑。
既望转身往里走,只一句跟上,别踩了我的花儿。
陆遇魔忙拉了人跟上,群花之中,竹屋独立。
既望招呼了人随意坐下,又蹲在一边,手执铁楸,继续捣弄着花草。
陆遇魔也不去打扰他,四处打量,这地方倒是不错的,虽是春天,却是百花盛开,知名不知名的。既望身前那一片却是美极,只不知是何名字,陆遇魔并没有打算去问。
身旁的九烟直发抖,这地方冷的叫人难耐,不自觉抓紧陆遇魔的衣袖。
“怎的?不舒服么。”
“……冷……”
陆遇魔一愣,随即将人搂紧,一旁的既望扔过一白玉瓶子,淡淡开口,“吃一粒,于她无害。”
陆遇魔赶忙打开瓶子取过一粒塞进人嘴里。
“不知阁下何时有空?”
“……”既望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凝魂散,为天下至毒,无色无味,却是,能够制造死亡假相。”
“哦?何解?”
“所谓凝魂,便是控制人的脉象,无脉搏跳动,自是死亡。”既望不曾回头。
陆遇魔揉揉鼻子,似是听懂的样子,只做一声多谢,便起身告辞。
怀抱着九烟再踏水而归,却不见身后一片花儿,开的正是浓艳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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