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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蛀虫
楚天火急火燎地蹬着自行车来到派出所门口，车子都顾不上锁就直接冲了进去。
“老欧呢？！”楚天一步迈进来派出所，发现老欧的位子空着。
正对着电脑写报告的小刘儿回过头来，“嗯？不在吗？刚才还看见他了，出去买烟了吧？啥事儿啊着急忙慌的？”
楚天没回话，一扭身又出了派出所，站在门口两边一张望，看见老欧的破自行车了，他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扶在车把上，摁了摁锈迹斑斑的车铃，发出两下嘶哑的声音。楚天松开老欧的自行车，溜溜达达地在附近瞎转悠，刚掏出烟盒儿来就听见不远处的胡同儿里有人说话，他一愣，把抽出半截儿的烟卷又塞回去，揣起烟盒儿朝那条胡同儿走去。
胡同儿里，老欧正在跟一对儿中年夫妇拉扯着，男的抓住老欧的手不放，女的把一叠儿百元钞票往他兜儿里塞。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这都有纪律的！”
老欧边说边往后退，脑袋摇得让人眼花。
“欧警官，你就收下吧！”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儿，“我知道你们办案经费不足，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俗话还说‘兵马未到，粮草先行’，你看古人都给咱总结好了，你们要办案要找孩子，这手头儿得宽裕啊！”
老欧仍旧摇头，“不行，这我坚决不能要，大妹子你放心，我不拿你这钱，也照样儿尽全力帮你们找孩子！”
男的腾出一只手来摁住老欧肩膀，跟他较着劲，“欧警官，你以为这钱是给你的吗？不是！这是给我们儿子的！没有经费你们寸步难行，路费都没有，还怎么找孩子？！”
“对呀欧警官，欧大哥，你就收下吧，你们为了我们孩子没日没夜地，我们也得出把力啊！”女的说着又把那叠儿钱往老欧兜儿里装。
老欧叹了口气，身上的劲儿稍微一泄，男的在旁边给女的搭了把手儿，那叠儿钱顺利地被塞进了老欧的大衣口袋。他拍拍揣着钱的位置，朝面前这对儿中年夫妇分别点了点头。
“那行，那我就收着了。”
“是啊欧警官，你就收着吧！我们家孩子就拜托你们了！”女的说完朝老欧一劲儿鞠躬。
老欧赶紧扶住她肩膀，“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楚天站在胡同儿口露着半拉脑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老欧和那对儿中年夫妇开始道别，忙一转身朝派出所门口走去，边走边掏出一根儿烟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使劲儿仰着头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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